教授的厦门情结：这里给我家的感觉

潘威廉（中）胡荣（左）在访谈中

鼓浪屿手绘地图吗？潘威廉在解释第一本介绍厦门的小册子

东南网-福建日报10月10日报道 本网记者 钟金华 周艾连

“啊！到家了！”谈起厦门，潘威廉（William N·Brown）满含深情地说，每次外出回厦，一进机场就感到非常亲切。现场接受访谈的胡荣教授也不约而同地说，那就是家的感觉。

他们均来自厦门大学，潘威廉是MBA中心（工商管理教育中心）的教授，1988年举家来厦，自称“不辞长作厦门人”；胡荣是公共事务学院的教授，来厦门工作、生活了26年，两人日前做客东南网，在演播厅聊起了他们爱上厦门的故事。

老外教授不想再飘

国内学者不再想走

潘威廉来厦门是缘于一次很偶然的想法。潘威廉年轻时曾是美国空军，他的夫人中国名叫李淑琴，是在台湾出生并长大的美国女孩，是潘威廉退役后在台湾认识的。20多年前，当潘威廉听空军军官说全世界的人口四分之一是中国人时很吃惊，他还反驳：“这个不对，这个错了。我家有四个人，没有一个中国人。”他说，中国这么大的国家、人口这么多，应该了解一点中国的历史文化，所以就想来大陆学中国话。采访现场，潘威廉笑呵呵地说：“现在，我的大儿媳妇是厦门人。全球人口五分之一是中国人，我家现有五个人了，有一个是中国人。”

潘威廉喜欢满世界溜达，去过的国家和地区达30个之多，但唯独厦门让他“不想再跑了”。1988年，他就来到厦门学中文，厦门大学刚刚开办工商管理教育中心，想聘请他。“你可以带家人一起来。”潘威廉说，当时大陆只有厦门大学承诺外国人可以带家人，也正是这句话让他决定留下来。当时他的大儿子神农只有2岁，小儿子马太才6个月。

潘威廉说，虽然很喜欢厦门，但是刚来的时候，厦门还没有真正发展起来，还时常停水停电，所以周末有时会跑到泉州、漳州等地，或者外出去旅游。潘威廉说，现在厦门这么好了，“我和我夫人经常周末找一个厦门的酒店，在厦门，去享受。”他自豪地反问，现在全世界人跑到厦门来，“我们为什么要跑到外面去？”

相对潘威廉有点传奇的经历，胡荣来厦门则源于对厦门的喜爱。

1985年，胡荣在南开大学读研究生。还有一年毕业的他，抽空到厦门“踩点”。“看一看，就被厦门的美景吸引住了。”胡荣说，这次“踩点”让他下定决心，毕业后一定要来厦门。虽然毕业时，胡荣接到了中国社科院社会学研究所等几个单位抛来的橄榄枝，让同学羡慕不已，但他得知厦门大学要人时，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厦大。

1986年毕业过来后，那时的厦门给胡荣的感觉，还是比较小、尚待进一步发展。“三路公交车，三个点：轮渡、火车站、厦大，在那里跑。厦大出去是郊区，火车站出去也是郊区。”他感叹说，这么多年来，厦门发展很快，现在岛内外全市都是特区。一晃26年过去了，久居厦门的胡荣对当初的选择依然坚定：他越来越深地爱上这座城市，不想离开。他说：“厦大是一所很棒的大学。厦大的校园，依山面海，非常漂亮，很有诗意。而且厦门从大街到小巷都很干净，很漂亮、很精致。”

厦门人好让我们感动

“差一点就哭了”

“厦门最好的是厦门人。”潘威廉和胡荣都认为，厦门环境好，厦门人更好。

潘威廉讲述了一个20多年前发生的真实故事。当时，潘威廉在厦门中山路丢了一个包。包里除了他的护照、课本等诸多物件，还有他两个月的工资。潘威廉找了半小时没找到，急得满头大汗。“这个是你的？”路边有一位裁缝捡到了他的包并还给了他。潘威廉想给这位裁缝一点钱以表感谢。但是裁缝坚持“能够帮助人就很高兴了”，一分钱也没要。

后来，潘威廉才知道，这位裁缝的生活很辛苦，还得了癌症。当潘威廉再去找裁缝时，裁缝已经去世了，而且在他去世三个月后，他的小孩才刚出生。“我差一点就哭了。厦门人就是这样的人！”这件事让潘威廉很感动，“所以，我说不能离开厦门”。

胡荣和潘威廉都认为，厦门人不排外，厦门是座开放、包容的城市，能够接纳从五湖四海的人，吸引了全国各地的人来这里工作、创业，这也是厦门发展很重要的一个动力、源泉。潘威廉赞叹：“100年前、200年前，在中国，最开放思想的人是厦门人。”他说，现在全中国人的思想越来越开放了。“厦门不强调方言。”胡荣说，在厦门的街上可以听到各种各样不同的方言，他自己也不会讲闽南语，却能很好地融入这座城市。

2009年，胡荣等人在西安、广州、济南、长春等国内8个城市做过一个调查。调查结果显示，厦门是这8个城市中，人与人之间相互信任程度是最高的。胡荣还以自己曾在美国波士顿等地生活过的情况做对比，认为在厦门，人与人之间关系比较密切，“大家嘘寒问暖，相互之间联络很紧密。”

人生的重要节点与厦门分不开

胡荣说，他人生的重要节点“跟厦门、跟厦大分不开”。胡荣1995年被聘为教授时，是中国社会学界最年轻的教授。他说：“一是因为自己努力，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厦门这个美丽的地方给我提供了这样的机会。”厦门、厦大都对人才的格外重视。

他介绍说，1992年底，不到30岁的他被破格聘为副教授，1995年被破格聘为教授，1996年9月前往香港城市大学攻读博士，1999年回厦门大学后牵头创办社会学系，2003年前往美国做访问学者，2004年获福建省第三届优秀青年社会科学工作者称号，2005入选教育部“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”。现为厦门大学公共事务学院副院长、闽江学者特聘教授，福建省社会学会会长。

从2003年到2007年，胡荣还多次受当地媒体委托，合作对厦门居民的阶层情况、职业情况、婚姻情况、生活情况等进行多方位多角度的调查，提供一份份可供参考的详细分析资料，试图勾勒出厦门人的生活图景。

厦门是一个发展快的城市，自身也发展“顺风顺水”，但胡荣希望更多生活在厦门的人，不能忘记生活在农村的那些同胞，号召更多的人来关注农村、关心农民。2008年3月份，胡荣在网络上发出《我的村庄建设倡议书》，呼吁“让我们找一个村庄，为农村的建设做一点事。”倡议得到了全国数百位专家学者、社会知识分子的响应。胡荣认为，这也是一个城市人的“良心”。

美国潘在厦门“度假23年”

写10本书推介

潘威廉则因对厦门的喜爱和推介，成了厦门的名人，在厦门很少有人不知道他。1992年，潘威廉成为福建省第一个获得永久居住权的外国人，1993年9月获中国国家外国专家局颁发的中国“友谊奖”，1999年9月荣获“厦门市荣誉市民”称号，2002年作为厦门代表团参评国际花园城市的主陈述人，为厦门获得国际花园城市金奖立下大功。“不辞长作厦门人”的潘威廉，见证了特区的建设、厦门的国际化发展，同时他也在了解厦门、帮助厦门。在厦门20多年来，潘威廉觉得最有意义的事，是帮助厦门角逐国际花园城市；而令他最感动的事，是获得“荣誉市民”。

来厦至今，潘威廉已写了10多本书，推介鼓浪屿、推介厦门、推介厦大及福建的其他城市。他说，外国人一直问他有关厦门、有关鼓浪屿的事情，很多问题一样。他最初就花8个小时写一本小册子介绍厦门，没想到小册子颇受国内外朋友的喜爱，于是从1999年开始，潘威廉笔耕不辍，《魅力厦门》、《魅力鼓浪屿》、《魅力福建》、《老外看老鼓浪屿》、《魅力厦大》等陆续出版。“有很多年轻的厦门人，也不了解自己的家”，所以他的书有英文版的，也有中文版的。潘威廉除了写书推介这片乐土之外，还不断奉献着自己的爱心。多年来，潘威廉用自己的部分工薪，捐助着失学儿童……

厦门大学给他的感觉是非常美的，校外有6公里的木栈道，他和夫人几乎每天早晨都要手牵着手到木栈道走一走。“天天走木栈道，感觉每天是新的一天。很喜欢那个感觉！”潘威廉说。

“23年都在度假，也是23年的蜜月。”潘威廉评价厦门是给他感觉最浪漫的地方。

寄语到厦门工作、生活的新厦门人：

胡荣：踏实工作，享受生活。好好地工作，好好地享受这里的空气、这里的阳光。

潘威廉：发展不是为了钱，而是为了心和思想，来厦门这个最好的地方发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