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意大利教堂修过壁画 歪脖子和斗鸡眼是这行的职业病 简介 孙雯:2014年毕业于意大利博洛尼亚大学文化遗产保护专业,获硕士学位。2015年进入厦门大学工作,现任厦门大学人类博物馆助理工程师。 孙雯在厦大人类博物馆工作。(本报记者 林铭鸿 摄) 在厦门,文物修复师寥寥,做过壁画修复的,除了孙雯,可能很难再找到第二个。“我还称不上修复师啦,不过读研时,在意大利教堂修复壁画的经历,确实是很难忘。”孙雯笑了起来,讲起2013年那段“装修工”时光。 这座教堂位于意大利中部小城弗立(Forlì),是一座中世纪教堂,三面都是四五层楼高的壁画。“在修复过程中我们才发现,在最表层壁画下面还隐藏着两幅不同时期的壁画。”为了更形象地说明,孙雯拿出笔记本演示,在纸上比画道:“最表层的壁画绘于18世纪,讲述的是三博士朝圣的故事;第二层画的是抱子圣母,绘于17世纪;最底下一层画的是关于拜占庭帝国的内容,或许可以追溯到15世纪。”进行修复时,三层壁画均已残破。出于尊重历史的选择,总工程师跟孙雯商量决定,就按现有的样貌层层去修,将三个时期的三层壁画全部保留下来。 修复的第一步,就是清理。每天,孙雯戴着安全帽,爬上脚手架,手握手术刀,将刷在墙体上的白色涂料墙皮清理下来,使原本有壁画的墙体裸露出来——动作轻了刮不掉,动作重了可能连壁画一起刮掉。这看似简单的工作一做就是两个多月。“手上的力度要掌握好,盯着墙体慢慢刮,鼻尖几乎都是贴在墙面上的。”孙雯告诉记者,做久了,很多同行都得了职业病,不是斗鸡眼,就是歪脖子。“因为脚手架不会自动升降到我们想要的位置,几乎都要扭曲着身体,一点点刮墙皮。” 两个多月时间,孙雯每天穿着“最脏的衣服”,花两个多小时赶往几十公里外的郊区教堂。中午,啃完三明治就继续干活,唯一的厕所是教堂外铁皮搭的小棚子,“几乎每天都要工作十多个小时,有几次都因为没吃早饭血糖低,差点从脚手架上翻下来。”说起那段时光,孙雯眼睛里亮亮的。 清理完成后,第二步是加固。要用粗针管将兑好的化学试剂从墙缝斜插着注入墙体,保证试剂均匀布满,达到固定墙体的作用。加固第一天,当总工程师将两大桶化学试剂勾兑到一起时,孙雯差点当场吐出来。她说:“那味道太刺鼻了,像氨气。但后来我发现,当你专注于手里的活、眼前的画时,你会忘记满头的灰,忽略刺鼻的化学气味,感觉不到渴和饿……” 最后一步才是“补色”,总工程师带着孙雯查阅大量历史文献资料,确定三幅不同时期壁画的主题与风格,调和相近的颜色将残缺壁画一点点补全。 耗时五个多月,当三面墙体的壁画修复完工后,站在教堂里的孙雯,仿佛也经历了次重生。“壁画修复,听上去很高大上,其实,它很朴实。当你看到一件件珍品在你手下重见天日,延续生命,你一定会爱上这份工作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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