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良恭俭让：烟墩山上的“五美”

允恭楼群。（申晓辉 绘）

近年来，集美区全力推进以美好生活为核心的“五美”产业，逐步构建起一个和谐、宜居、富有的美好人文家园。在集美昔日的烟墩山岭，把时间往前推一百年，陈嘉庚先生以“温良恭俭让”儒家的“五美”为名，建造起了五幢校舍。这一列校舍就是今天集美大学航海学院的主体建筑楼群，因其坐落于地势较高处，多年来成为集美学村“村口”的地标，它们分别为即温楼、明良楼、允恭楼、崇俭楼、克让楼，合称为“允恭楼群”。两个“五美”百年隔空的对话，是时间线上的重叠偶遇，也是文化的传承、人文精神的跨时代呼应。

即温楼位于最东面，是楼群中最早建成的。“即温”楼名出自《论语·子张》：“君子有三变：望之俨然，即之也温，听其言也厉。”即温楼于1921年4月落成，由美国建筑大师墨菲设计，楼顶为橙色琉璃瓦、闽南式重檐歇山顶，楼体采用西式巴洛克装饰，气势高耸而又显赫，是集美学校早期最华美的校舍之一。1921年4月6日，厦大因演武场校舍尚未竣工，借用刚落成的即温楼和明良楼作为校舍。当天举行的开学式上，陈嘉庚邀请海内外名流政要、美国教育家杜威博士、本地官商及师生3000多人参加。后来即温楼多次被战火和台风灾害损坏，改为二层简坡顶建筑，因其外墙颜色较黑，在集美航海学子口中被唤作“黑楼”，与“红楼”明良楼、“白楼”允恭楼相呼应。

明良楼是允恭楼群的“二哥”，于1921年6月建成。“明良”的意思是贤明的君主和忠良的臣子。《尚书·益稷》有载：“元首明哉，股肱良哉，庶事康哉！”意指君明臣良，诸事安宁。明良楼呈南洋、闽南双重建筑风格，以红砖为主、白石为辅装饰外廊式西式屋身和两侧扩建的三层六角台十分醒目。红砖卧砌的柱身形成有出有入的光影变化，装饰性极强。明良楼这些充满创意的设计，成为嘉庚建筑从中西直接拼接到中西有机融合的转折点，在嘉庚建筑本土化的发展道路上占有重要历史地位。

明良楼1940年被日寇飞机轰炸，中弹2枚，损毁4间房，由于年久失修，于1985年被拆除。2013年，明良楼完成重建，最大限度地恢复了早期嘉庚建筑的原始风貌。但由于“失而复得”的经历，即便建新如旧，明良楼也抱憾未能和允恭楼群其他“四兄弟”一起列入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名单，而只能被列入厦门历史风貌建筑。

“允恭”“克让”楼名，源自《尚书·尧典》“允恭克让，光被四表，格于上下”一语，后人多以诚实、恭敬又能够谦让、推贤让能的“允恭克让”品质，来形容“君子之泽”。允恭楼坐落于烟墩山最高处，为楼群的主楼，1923年8月建成。允恭楼的特色是巴洛克式的前廊式建筑结构，入口立有六根罗马柱，搭配大面积的白色浮雕，充满浓郁的欧洲风情，故也有“白楼”之称。对此，陈嘉庚在致时任校长叶渊的信中提到，允恭楼要“仿鼓浪屿林家之宅建一圆形骑楼”。目前的允恭楼四层楼顶镶嵌有醒目的“乘风破浪”四个字，这是1980年11月时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廖承志为“庆祝陈嘉庚先生创办集美航海专科学校六十周年”的题词。

克让楼是一幢“迟到”的集美学村嘉庚建筑，建成于1952年。但论其“辈分”，克让楼能与其他校舍平起平坐——1924年4月，就已经被起好名字，绘制好蓝图。1926年之后，由于陈嘉庚企业经营状况每况愈下，拟建“克让楼”的计划被迫中止。新中国成立后，陈嘉庚亲自主持扩建校舍，很快把克让楼完竣，弥补了当年的遗憾。

崇俭楼建成于1926年2月，与明良楼为镜像对称分布。崇尚俭朴、戒忌奢华也是陈嘉庚贯彻一生的理念。1919年陈嘉庚在集美学校的“秋季始业式”上发表训词说：“本校性质如何？即省俭是也。中国今日贫困极矣，吾既为中国人，则种种举动应以节俭为本。此余之本意，亦即本校之性质也。”陈嘉庚以此楼名谆谆教诲学生们努力学习、勤俭建国。

2006年，国务院公布即温、允恭、崇俭、克让等四栋楼为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这些历经风雨洗礼的嘉庚建筑，共同构成了被誉为“中国航海家摇篮”的独特风景。（来源：集美报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