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冬炉火暖
2024-01-25 10:03:55 来源: 集美报 责任编辑: 李霖 我来说两句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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呼啸的寒风,不知疲倦地侵蚀着大地,它以摧枯拉朽的气势,一路横冲直撞而来,又大摇大摆、轰轰烈烈而去。等你缓过神来,只留下身体麻酥酥的一激灵,深入骨髓。 再一看,伫立门前的树木摇晃着光秃秃的枝丫,与寒风刚进行过一场殊死搏斗。细长的树枝力量单薄,还没有扑棱几下,就被狂风摧眉折腰了去。只留下了一声清脆的“咯吱”,树木的老枝不见了,袒露着湿润的肌肤。能让人有勇气面对这长驱直入的寒冷的,似乎就只有一座柴屋与红红的炉火了。 深冬雪满天,屋内炉火暖。小小的一方火塘,柴火几枝,火苗噌噌,是最为惬意的度冬选择。一家人挤在柴屋内,围成一个半圆。灰黑色的铁火架子,四平八稳地盘踞于火塘中央。它是这火塘的主人,不论是烧水,还是煮饭,都得仰仗它的帮衬。枯草垫底,干柴铺开,像堆积木一样严严实实地搭起,随着火柴一划,火星子晃悠悠地亮了,很快将枯草引燃,枯树枝、麦秸秆也纷纷跟上,化成一团火热的红。 火一燃,屋子就渐渐暖和了。于是,话匣子被慢慢打开,所说的无非是一年的收成、天气的好坏以及来年的规划。面朝土地、躬耕劳作的人,似乎都有小小的甜美,也有不得已的辛酸。趁着父辈们闲聊之际,母亲已悄悄在火塘埋上了几个地瓜,又在炉火架上放了壶水。小火慢烤,炉火温热,清香的柴火气息、酥脆的麦秸味道,渐渐从火塘中散发出来。 在我泡脚的时候,母亲用火钳轻轻翻了一下火塘里的地瓜,接着又盖了一层热灰。烘烤了一会儿,地瓜终于里里外外都熟透了。母亲将地瓜拾出来,一点点地将烤得皱巴巴的外皮剥去,金黄如油的汁液就流了出来,散发着浓郁的甜香。 我们抱着一个个地瓜,不讲究吃相雅致与否,只管大口送入嘴里。那种带着温度的甜,足以融化整个寒冬的冷。坐在火塘边,小小的幸福与希望,全都来自那越来越旺的火花。 在冬天我觉得同样暖和的,还有母亲为我缝合的衣服。 每到寒冬腊月天,母亲怕我冷着,会趁晚上空闲时间,拿出一些线团,修补我弄破了的衣物。那时,家里还没有通电,母亲伴着昏暗的煤油灯,坐在火塘边,慢慢抚平衣服的褶皱,仔细摸索原本针线走过的轨迹,一针一线,有条不紊。火光将母亲的影子投射在墙上,高大伟岸。经过母亲亲手缝合的衣物,穿在身上十分暖和。那些衣物,不仅带着火塘的温度,更倾注了母亲的用心。 火塘似乎还总围绕着一日三餐。饭点来临,人们亲近火塘,架起铁锅,烧火做饭。亲近火塘的人,似乎都有着一颗热爱烟火的心。每一个人的脸庞,都被那摇曳着的火光照得很亮。 远走他乡,在陌生的城市里漂泊,看不见故乡的火塘。严寒袭来时,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电火炉,时而一阵燥热,时而又一阵冰冷。那些在火塘边的日子,随着我的离开,只剩下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。 其实,每一个背起行囊、踏上远方的游子,都曾被朴素的火塘滋养过。远走他乡,所有的念想都化作了寒冬夜里的火苗,在人们的心头愈发明亮。 (来源:集美报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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