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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让父爱变成遗憾

2022-06-22 11:21:03  作者: 张西武  来源: 集美报   责任编辑: 李霖   我来说两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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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,顽皮的儿子跑到书房,拉我哄他睡觉。我放下正写到一半的文章,去给他讲故事唱儿歌,他也跟我絮叨在幼儿园发生的事。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,他却毫无睡意,我说:“爸爸要去写点东西,让妈妈来陪你吧。”他用小手搂着我的脖子向我撒娇:“爸爸搂着我睡吧,长大我搂着爸爸睡!”

一句奶声奶气的话瞬间濡湿了我的心。我还忍心推开他吗?

细细想来,儿子的要求并不过分,因为我每天早出晚归忙工作,少有机会陪他。孩子刚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,自然需要父母的陪伴。等长大后他们离家远去,父母就只剩下一份遥远的牵挂,陪伴也便成为一种奢望。

我不禁想:当年,我是不是也曾这样搂着我的父亲,跟他说这样幸福甜蜜的话呢?我只记得父亲脾气暴躁,从来不会哄孩子开心。我稍微大点儿,能干农活时,常常迎来他的一次次破口大骂:“你看看这活让你干成什么样子,指着你种地,饭都吃不上!”那时我只能暗暗下定决心,一定要好好学习、跳出“农门”,逃离父亲的管控。

时光荏苒,我终于逃离了黑土地,而父亲也慢慢老了。他不再嘲讽我,而是把我当成家里的顶梁柱,无论什么事情都会与我商量,让我做主。再回首当年父亲的严厉,我才幡然醒悟——那是恨铁不成钢的父爱。在那个为吃顿饱饭而拼命的贫穷年代里,大多数父爱都是这样粗暴的吧。

长大后的我,常年奔波在外,父亲在我年复一年的若即若离中老去。他从来没有说过“想儿子”,可每当我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时,他的眼角总会流露出掩藏不住的喜悦。贫穷和愚昧让父亲不懂得表达爱,也让我们错失了孩提时代本该拥有的父子温情。

那一年刚刚跨过80岁门槛的父亲,突然被确诊为肺癌晚期。临终前,我搂着身体孱弱的父亲,陪他一起数着吊针滴下的药滴。他依偎在我怀里的样子,像极了我的孩子。每每想起这一幕,我都会泪眼蒙眬。这一生有太多误会,让我们辜负了深藏在心中的、对彼此的爱——我欠父亲一次爱的回报,而父亲也欠我一份温暖的回忆。

我哄着儿子,回想往事,忽然明白,不该让从前的遗憾在我和儿子之间重演。岁月不可回头,陪伴就在当下,别让父爱变成遗憾。我陪着儿子在游戏中寻找快乐,在童谣中追寻幸福,在故事里探索未知世界……虽然我心里没有一千零一夜的故事,但我愿用一生陪伴他快乐成长。

(来源:集美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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