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时了了”漫议

小时了了，出自南朝宋·刘义庆的《世说新语·言语第二》：“小时了了，大未必佳。”说的是一个人小时候虽然很聪明，但是长大了却未必很有才华。意指判断或看待一个人，不能因为少年时聪明而断定他日后定有作为，告诫人们不能只看到事物或人的表面现象。唐·王维在《裴仆射济州遗爱碑》一文中：“童子何知兮，公迈成人；大不必佳兮，公德日新。”谓人长大之后应顺自然发展不可强求。

小时了了最早与孔融幼时的一件趣事相关。孔融十岁时，跟随父亲到了洛阳。当时李元礼很有名望，担任司隶校尉，登门拜访的，都是当时才智出众，有声誉的人和他的中表亲戚，只有这些人才被允许通报进门。孔融来到李元礼的门口，对守门的说：“我是李太守的亲戚。”经通报以后，孔融进去就在前面坐下。李元礼问道：“你和我有什么亲戚关系呢？”孔融答道：“从前我的祖先仲尼曾拜你的祖先伯阳为师。这样看来，我和您世世代代都是有过友好往来的。”李元礼和宾客们听了无不感到惊奇。其中有一个中大夫陈韪，恰恰后到，在座的宾客将孔融的话告诉他后，他随口说道：“小时了了，大未必佳。”聪明的孔融立即反驳道：“我想陈大夫小的时候，一定是很聪明的。”陈韪给孔融一句话难住了，半天说不出话来。这则故事生动地表现了孔融的早慧、机敏与博学，读来读去不禁击节赞赏，意兴盎然。

后来人们便引用这段故事中的两句话，将“小时了了”引成成语，来说明小孩子从小便生性聪明，懂得的事情很多。但因为下文有“大未必佳”一语，故这句成语的意思便变成了：小时虽然很聪明，一到长大了却未必能够成材的。表面上虽是赞扬的话，实则却是讥诮人、轻蔑人的。故在应用时，不能用它来称赞别人，否则易被误解为有心讥剌、轻视人了。

“小时了了，大未必佳”，最有名的一个事例，便是出自宋代王安石笔下的方仲永。说的是在一个祖祖辈辈都是种田人的家庭里，出了一个少年天才——方仲永。5岁能作诗，无论什么样的题目都能出口成章，而且内容深刻雅致，文采绚丽多姿，一时被乡人传为奇事。县里的那些富人，非常欣赏方仲永，纷纷邀请方仲永到家里做客，连他父亲的地位也提高了不少。由于方仲永的父亲可以经常得到那些富人的接济，便认为这是件有利可图的事情，于是放弃了让方仲永上学读书的念头，天天带着他轮流拜访县里那些富人，来博得他们的称赞和奖励。由于失去了继续学习的机会，作诗的水平每况愈下。到十二三岁的时候，作的诗比以前逊色了许多，前来与他谈诗的人感到有些失望。到20岁的时候，他的才华已经全部消失，和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。很多人都很遗憾，一个“天才”少年，就这样沦落为一个平庸之辈了。

孔融和方仲永在小时候都很聪明，只不过孔融成年后很有才华，而方仲永却走向了平庸。“小时了了，大未必佳”，看来一个人就算有再高的天份，但若无后天的培养和努力，也会变成一块无用的材料。很多人自恃生性聪明，不肯好好学习，聪明反被聪明误，长大后反会变成平庸之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