厦鼓海域小木船混装还超载 船老大:有些东西管不了

■厦鼓海域小木船超载、客货混装似乎已成一种常态。 刘东华 摄

自曝内幕

正常情况不会查超载，客货混装不会查

市民揭露

它们是海里的黑船，常送不法摊贩上岛

昨天上午，看到一大堆人在第一码头渡口坐木船，市民张先生说，陆上有黑车，而木船就像是海上的“黑船”。“以前是夜间才拉客，现在连大白天也拉。”张先生是鼓浪屿人，今年30多岁，对此印象深刻。

为何木船可以明目张胆地拉客，漫天要价，人货混装，甚至不把超载当一回事？带着一连串的疑问，记者暗访木船的“船老大”，他说:“正常是不会查超载的。对于木船这块是有人管，但是有些东西管不了。”

厦门晚报讯（记者 王绍亮 赵晨旭 实习生 王婷婷 宗琴）

【轻视安全】

“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不会有事，除非想不开硬往海里跳”

记者暗访的是闽厦门渡1167号船，从第一码头渡口-黄家渡渡口-嵩屿码头。

记者发现，这样的木船设施简陋，现场的凳子是塑料的，“船老大”临时发给游客的，大家紧挨着坐在一起；船的边沿连个护栏都没有。

船开了，“船老大”也没有提醒游客穿救生衣，也没有游客主动向他们要救生衣。记者在现场看了半天，发现救生衣藏在操作室里。记者不敢想象，万一发生险情，游客该怎么办？

随后，记者与“船老大”攀谈。

“你放心，要有危险我也不会叫你下来，现在人生命那么贵，谁也赔不起，是不是？赔本生意谁做？”他说，坐这船，不用担心，我开了20多年也没出过事。你安安静静坐在那里，不会有事。除非有些游客想不开，硬往海里跳。

【经常超载】

“这里哪条船不超载？ 正常情况不会查超载”

“船老大”谈及自己的公司很自豪，他们是华贞辉公司，是厦鼓海域最早从事船舶运输的，比轮渡公司还要早，不只是在海上，在陆上也有业务。如今，厦鼓海域木船，超过一半都是他们的。

“木船拉客有没有人管？”记者问。

“海事部门主要查游客的安全。”他说。

“超载也是安全问题。”记者说。

“不是那个就不查。”他说。

“那个是指不出事，就没人查吗？”记者问。

“正常不会查。”他说。

“如果查到，超载怎么处理？”记者问。

“这个很麻烦的啦，就超这几个人，也算超载。”他的话匣子打开了，“超载，这里哪条船不超载？”以前像他们这样的船，载客按吨位算，不知怎么算的，可以载100多人；后来又要求按照每名游客1.2平方米，就把人数降了下来。海事部门有下来说过，他们也提出自己的想法——“可以是可以，但是轮渡公司定不下来，你这样定我们，你讲得过去吗？它超载比我们严重多了。”

他说:“不是没人管！你要知道管是有人管，可是有些东西管不了。”

“我也不愿意超载，有些游客下来，不愿意上去，你赶也赶不上去。”他说着说着，就把矛头对准了游客。这跟记者看到的截然不同，并不是乘客厚着脸皮硬往船上挤，而是拉客仔扯开嗓子叫客。

【口出狂言】

“不能载客？不能载客我们吃什么？大不了不开了！”

“我这船从头到尾都是客船，不是渔船。”他说，总有些人误把这些船当作是渔船。从一开始到现在，这船已经开了20多年，都可以载客。但是，因为一些人不知情，还以为是渔船私渡。

记者问:“你们有货船吗？”

“船老大”口气一转:“我们这样的船也是货船。”他说，他们这些船有按照规定办理手续，客货两用，但是有规定，拉货时不能拉客，拉客时不能拉货，总之，不能客货混装。

记者看了一下船上，倒是以客为主，几乎没什么货物。不过，在记者采访过程中，像这样的船，客货混装比比皆是，多数木船一半是货，一班是客。

在另一条木船上，一名船老大说，这样的小船一般载客的话能载30多人，如果用来装货，一般能装五六吨。由于鼓浪屿不通陆路，除了载客的轮渡外，所有的物资运输都要靠这一艘艘小木船，这一定程度上的垄断使得小船的地位在岛上很高。

当记者提及货运船只不能载客的问题，这名船家表现得很不屑:“不能载客？不能载客我们吃什么？再说，要是不让我们搞，大不了我们的船都不开了，看岛上的东西谁来运！”

【收入不菲】

晚上11点半后还继续载客 一天至少能挣三四百元

晚上11点半之后，上鼓浪屿的轮渡改为一小时一趟，这些货运船会继续载客，票价依然是10元。从黄家渡渡口到和平码头的路上，一名船老大说，这样的货运船一天至少能挣三四百元，节假日的时候游客自然多一些。

不过，记者粗略算了一下，一名乘客收10元，一条木船按额定载25人，一趟就250元。一天跑个三四趟就可以收入千余元，远远比船老大说的要多。

“一般来说，一艘船固定地给几家运货，运费也就是一个月一结。”船老大说，这边也算是有人组织，手续什么的都是一个人在办。所有船只都要向这个办手续的人缴纳手续费，还有其他七七八八的费用都交给他，没人来查超载。

【读者反馈】

晚报的报道非常及时 载客小木船要赶紧抓

市民金先生:非常感谢晚报今天（27日）登了一张图片，就是去鼓浪屿的小木船上没有人穿救生衣。我今天去鼓浪屿，就发现这样的情况。晚报的报道真的非常及时，这个事情要赶快抓。如果出现什么意外，整个厦门的旅游市场和口碑都会受到影响，一定要重视起来。

【内幕1】

外地人插不了手 木船全是本地人在经营

“外地人插不了手，黄家渡的货船全部都是本地人在经营，现在你想去申请一条船都不行了。”鼓浪屿上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导游告诉记者，黄家渡渡口固定停靠的船只大约有20多条，这些货运船只的运营必须要经过相关部门的审批。

“外面的船根本不让你停进来。”这名导游说，黄家渡渡口也是由当地人私人承包，渡口和货运船之间达成了协议，谁家的船停在这边，渡口的人心里都有数。

这名导游说，这些货运木船本不能载人，更不能超载，但之所以能够在海上横行无阻，估计是背后有些关系。不然，为何会那么明目张胆？现在有些部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没管好。

【内幕2 】

木船违规经营 就像黑车一样

在鼓浪屿居住30多年的张先生说，木船的诸多乱象是违规运营，就像是路上的“黑车”一样，它们是海里的“黑船”。尤其是这几年，前往鼓浪屿游客越来越多，这个问题就越来越突出。

他说，早些年，厦鼓航班少，尤其到了晚上十一二点停航后，住在鼓浪屿上的居民就到和平码头坐木船回去。而如今，在黄家渡渡口和第一码头这边，大白天就这么拉客。

“游客太多了，木船趁机拉客赚钱。”张先生说，这些木船主要分为两类，一类看金门、游环鼓航线，但是不应在第一码头与黄家渡渡口之间拉客；另一类就是私人的渔船或货船，主要拉一些生活用品到鼓浪屿，趁机拉客。

“乘客也是图方便，不注重安全。”张先生说，轮渡码头那一带停车不好停，买票还要排队，一些游客或者本地市民就把车子停放到第一码头停车场，而第一码头渡口则是前往鼓浪屿必经之地，拉客仔一招呼，他们觉得更方便，就去坐了。

张先生说，除了游客，还有一些在鼓浪屿做不法生意的摊贩，因为轮渡不让他们走，他们就坐木船过去。